脱腔

阿城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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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常将“知识”粗鲁地等同于“知”，其实“识”高于“知”。能够问为什么的能力，高于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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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度量是知识结构，或者文化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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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家当然是书写者。一般人也认为文学家是写，比如写故事，写情感。但是一个普通的写家常常只做到写得有条理有层次意味深长或结尾惊人。不过在我看来，对感觉有感觉，才是最重要的书写发端。

手触热水，有热的感觉，但是你能感觉你的感觉吗？人都有情绪，但是你能感觉你的情绪感觉吗？大于感觉的感觉，和抽离感觉的领会，由这里会分出两种写作，前者进入艺术，后者进入哲学或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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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小说的习惯是这样，随便拿起一本杂志，当然是有小说的杂志，翻到了，看第一句，第一句可看，就看完第一段。第一段可看，则看下去，直至看到不好的地方，就停下去不看了。

如果是一本小说，也许仍用上面的方法，也许是任意翻开一页，可看，就看下去，一直到结尾，再翻回去看开头，一直看到任意翻开时的那一页。如果任意翻开时看看觉得不好，就停下不看了。

所以好的小说随处都会有好的质感，就像美人，可以从任何一点开始观赏。艺术是一种过程，好的小说，基本都具有可以反复阅读的过程。

2017年12月阅读摘录